高冷帝王蟹

【HP鹿犬授翻】令我无眠的你的幽灵(一)

  原址:红白网站

  原作:the ghost of you, it keeps me awake

  原作者:Graceless_Lady

摘要:1981年10月31日,詹姆波特为保护他的家人而死,至少,这是众所周知版本。14年后一个命运攸关的夜晚,在一次魔法部的突击搜查中,发现了一名被关押在莱斯特兰奇庄园地牢里几乎被世人遗忘了的囚犯。这一发现在整个巫师世界里激起了涟漪。—— Graceless_Lady


译者注:平行世界里詹姆没有死的故事。原作是真正的杰作,如有条件可以给原作者太太加kudos(⁎⁍̴̛ᴗ⁍̴̛⁎) 欢迎留言讨论,一起追文!


  

第一章


熟悉的声响将蓬头垢面的囚犯从难得的美梦中惊醒,饭碗从门栅间递了进来。明知碗中不过是日复一日聊以充饥的米粥,他口中仍本能地分泌出唾液。

“谢谢。”他喊道,久未使用的声带发出沙哑的音色。

没有回应。他早已不期待回应。

囚犯叹了口气,支撑起身体。他的单人床上方有一扇带铁栏的小窗,日光自窗中漏下,照亮了四面狱墙。今日天晴,天已经亮了好一会儿,他猜测应该到了春夏时节。不过季节已不再影响他,任外面的世界四季变换,隔着厚重的石墙,牢房里总是冷的。

他端起碗,米粥余温尚存,这可是难得的奢侈,他盘腿坐在地上啜饮而尽。俘虏他的人不敢给他刀叉,又或许那些人觉得让他像一条狗一样进食别有趣味。

吃饱喝足,囚犯把碗从门栅间递出,牢饭味道糟糕,但至少分量很足,显然,仍有人想让他活着。

在他更年轻、对真正的牢狱生活尚且一无所知的时候,他曾受过被俘后该怎么做的训练。好吧,说是训练有些言过其实,实际情况是疯眼穆迪让所有刚加入魔法部的新人们坐下,就这个话题对他们大吼了大约一个小时。而这名囚犯,因为拥有天生的好记性和快速理解能力,竟然记住了其中的大部分内容。

他记得很多是关于如何忍受折磨而不泄露机密,可他至今也没有机会用上。他始终没见到抓他的人,更不必说被刺探情报。

还有一些关于监禁本身的建议:

“保持冷静,保持理智”,穆迪说,“记录下日子。”

囚犯看着他留下的满墙都是的小记号,他已经有好一阵懒得去数了,但还是会每天用石头刻一道记号,那块被他藏在床底的石头已经磨损了许多。他最后一次数日子是在他入狱后的第11年零27天,而在那之后四季又转了几轮。他想他应该重新恢复计数,可他心里有股念头让他不愿知晓确切的年份。

“保持活跃,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逃脱。”穆迪曾冲他们咆哮。

几年前,在他用来刻记号的石头还依然锋利的时候,他每天会花上几个小时做原地跑步、仰卧起坐、俯卧撑和一些他当初打魁地奇时做的训练。他忘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了锻炼,当萦绕耳际的穆迪回音“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逃脱”听上去完全丧失可能之后,他也失去了动力。他依然保证会每天饭后在囚室里走几个来回,这当然没法令穆迪满意,只是能让他每天下床一会儿。

“留心你的看守,记下你听到和看到的一切,任何信息都可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囚犯对记忆中的指示嗤之以鼻,多年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话,也没有人靠近过他的牢房。他停止在牢房里踱步,躺回床上。

他回想起其他与他一同聆听教导的青年男女。在他的脑海中,他看见烛光照在莉莉遮住脸的深红色长发上,莱姆斯伏在他的笔记本上勤奋地做着笔记,彼得忧心忡忡地绞着手,小天狼星在他过长的刘海下得意地微笑,他记得自己回以同样的笑容。他太傲慢了,以致于他当时从未想过自己真有一天会被囚禁这么久,而穆迪训话的内容会派上用场。

囚犯脑海中全是记忆中的同伴们的脸。他不知道他们中的哪一个,如果有的话,还活在人世。

“以及希望,”穆迪说完了,他的声音柔和下来,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扫视过在座的青年男女,他们即将被送往战场赴死,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比青年们的年纪还长的战争。“一定要保持希望,这是度过难关的唯一途径。”

囚犯发现,那是穆迪传达出的最重要的信息,尽管在当时,他只是和他最好的朋友交换了一个眼神并为此发笑。

+++++++++

犯人的晚饭还没到,他肚子饿了。窗外的天光早已黯淡。他皱着眉头看着门缝,他们对于送饭向来准时。
也许他们终于决定他不值得费这功夫。

他开始踱步,随即听见了人声。

有人在说话。犯人惊得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他把耳朵贴在送饭的窗口。

“呃,看看这肮脏的地方。”陌生的女子的声音。

“可能是城堡所在庄园的地窖。”这是低沉而洪亮的男声。

“下面应该没什么了。”女子的声音更近了。

“嗯……”

“你在想什么,金斯莱?”

“他们那么迫切地想让我们远离这儿,这里一定有我们遗漏了的东西。”

“也许是个圈套。”

他的心在胸膛里砰砰直跳。听起来像是突击搜查。也许,是他逃脱的机会。

囚犯曾经相信自己很勇敢,但多年的牢狱生活年复一年地夺走了他的勇气。比起无期限地待在牢里,他几乎更害怕逃脱。至少在牢房里,他可以假装他所爱的每个人都还好好地活着。

他能听到两人在房间周围走来走去,沉重的脚步声离他的牢房越来越近。

他离开门缝。

“你听到了吗?”女子发话。

“可能是一只老鼠?”

“我不觉得,声音是从那边来的。”

他坐回自己的小床上,听他们对门锁低声咒骂。他听天由命,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想不想,他都会被发现。

他们尝试了几次,但最终门被炸开了。囚犯抬头看着他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的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相貌英俊,另一个是有着亮紫色头发的年轻女子。两人都身穿傲罗部标志性的红色长袍。

他们困惑地回望。

终于,那名紫发女子开口了。 “哈利,怎么……?”

听到他失散多年的儿子的名字,囚犯猛地退缩了。

“那不是哈利……”男人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看墙上所有的标记。以梅林的名义,这怎么……?”

“这不可能,”女人们说,她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震惊。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命令道,举起魔杖照亮囚犯和肮脏的环境。

“詹姆·波特,”他嘶哑地说。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人群、谈话和各处辗转令人精疲力尽。他们把他裹在一条厚毯子里并对他使用了差点没要了他的命的清理一新,还给了一杯明显掺有吐真剂的茶,两名傲罗紧张地注视他喝下。 詹姆叹了口气,他又困又乏,没力气同他们玩任何把戏,他享受地喝了一大口茶,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喝到没有变质的水。

值得庆幸的是交接过程很快,毕竟詹姆提供不了多少信息,尽管穆迪曾教导他们要记住看到的一切。

詹姆有几次想问问他所爱的人们,但又觉得自己脆弱得接受不了可能的答案。

“走吧,亲爱的。”一位身穿白袍相貌平平的女士对他说。詹姆猜她是个治疗师。她把他从阴沉地盯着他们的傲罗身边引开。“问询可以等你接受完检查再说。”

周围的人比他刚出牢房时增加了三倍还多。他所到之处人群蜂拥而至,纷纷伸长脖子打量他。詹姆在人们的注视下耸了耸肩。他犹记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陶醉于受人瞩目,但那样的记忆已经遥远得恍若隔世了。

“别担心,亲爱的,我们很快送你去私人专属房间。”治疗师亲切地说,一边拉着他穿过人群。

确如她所说,治疗师用门钥匙将他俩传送到了圣芒戈医院,詹姆立即被带到一间白色的房间,房内有一张小床和一张为访客准备的、看起来不大舒适的座椅。

“亲爱的,去吧,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床上有换洗的衣服,浴室在那扇门后面。首席治疗师一分钟后会过来为你做一些测试。”

詹姆换上了病床上的蓝色病号服,把他多年来已经穿成破布的衣服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他们甚至为他准备了一副新眼镜来替换他现在这副已经生锈且磨花了的。

身处肮脏的石狱之外的某个地方令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如梦似幻的感觉。他好奇地掀开遮挡着房间里唯一一扇窗户的厚重窗帘。外面还很黑,伦敦的灯火欢快地迎接了他。他这才开始逐渐感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詹姆从窗边退开,走进浴室。仅借着卧室里透进来的昏暗的光线,他也能看出镜中的反射与他印象中的自己相去甚远。他鼓起勇气,打开了浴室的灯。

在冰冷的荧光灯下,詹姆直面着自己那彰显着青春已逝的肉体。他没有一丝皱纹的蜜色皮肤和闪烁着戏谑光芒的淡褐色眼睛已不复存在。他的眼角有陌生的纹路,肤色苍白暗沉,眼神空洞,浓密的胡须里夹杂着几缕灰色。他从来都不漂亮,他想,但曾经足够英俊。

詹姆转身离开镜子,关掉灯,这样他就不用看着自己哭了。

+++++++++

几天过去了,随后几周也一晃而过。詹姆毫不关心时间的流逝。

一位治疗师带来了剃刀和剪刀,詹姆笨拙地刮了胡子并试图理发。因为无法直视自己镜中的影像,这两项都做得不太成功。

魔法部似乎并没想将他禁足在房间里,但他却始终足不出户,他不确定这只是出于习惯,还是害怕自己其实无处可去。

起初每天有一批固定的访客。在他身上施展诊断法术并让他喝下难闻的药水的治疗师,和窥探他的想法并用吐真剂刺探情报的傲罗轮流造访。詹姆顺从地喝下魔药并应付那些仿佛没完没了的问题。他仍然没有问他自己的问题,似乎也没有人有兴趣自愿提供相关信息。

然而几周过后,来访者越来越少,直到只有送餐的医院工作人员定期来看他。尽管不喜欢之前来访者的催促和提问,但少了他们,詹姆不禁再次感到孤独渗入了他的内心。但他仍没离开房间,甚至没有冒险进入走廊。他好奇他是否会像曾经被遗忘在牢房中那样再次被遗忘在里。

有时,詹姆会见到那名紫发傲罗,救出他的两人之一,唐克斯,她第一次来访时没有其他傲罗在场,当时她做过自我介绍。詹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应该知道这个名字,甚至她的一些举止也隐约令他感到熟悉,但他却想不起这种熟悉感的来由。她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光临,说上一长串话。她几乎每次都会在坐进访客椅之前被那把椅子绊倒,詹姆一度觉得这挺好笑。她心地善良,很明显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让詹姆开心起来,但詹姆能看出她眼中深深的怜悯。

这天,当他正在这看似无穷无尽的日子里吃着一顿清淡的午饭……邓布利多来了。詹姆惊讶得差点打翻了他的餐盘,不仅是一位访客,还是他的熟人。

邓布利多看起来比詹姆记忆中的更加虚弱和疲惫,但他那双锐利的蓝眼睛里仍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他给詹姆讲了一个冗长而可怕的故事。其中一部分詹姆根据他进入牢房前最后的记忆已经猜到,而余下的部分他甚至在最坏的噩梦中也想象不到。

粉碎了詹姆心中残存的一切之后,邓布利多在离开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并承诺明天会再来。

詹姆栓住门。

他抽泣到流干了眼泪,然后对着马桶呕吐到胃里空空。做完这些,他躺在浴室地板上盯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冷得连四肢都失去了知觉。

+++++++++

邓布利多如约回来了,尽管那把为访客准备的椅子卡在门把手下面,他还是轻松地打开了门。

詹姆懒得收拾自己,他确信自己的头发比平时更乱了,并感到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黏糊糊的。

“在我看来,你面前有两个选择,詹姆,”邓布利多说,将访客椅挪回原处并坐下。 “魔法部当然希望你待在这,他们会很乐意继续支付你待在这里费用,等时机成熟再把你送去某处住所。但是,没有针对你的指控他们无法迫使你留下。第二个选择是你跟我来。我认识一些人,他们非常想见你。”

詹姆点点头。毕竟这不是真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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